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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啪!

贾张氏气得一巴掌拍在贾东旭的后脑勺上,碗里的糊糊都洒了一被子。

“香什么香!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!”

贾张氏破口大骂,“这是那对天杀的狗男女,在故意气你啊!他们…他们这是在拿刀子,一刀一刀割你妈的心啊!”

贾张氏骂着骂着,声音却越来越小。

因为她的鼻子,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吸溜起来。

真的…太香了。

香得她两腿发软,刚骂出去的话,都被她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,顺便…还带走了一大口唾沫。

“天杀的姜生!挨千刀的秦淮茹!”

贾张氏猛地跳下炕,关紧房门,又扯过一条破布要把门缝塞上。

可那味道,根本挡不住!

母子二人,对视一眼,都在这酷刑般的肉香里,一边疯狂咽着口水,一边骂着街。

……

前院,三大爷阎埠贵家。

屋里光线昏暗,阎埠贵戴着他那副破眼镜,手里拿着个大马勺,一脸严肃地站在锅台前。

在他面前,四个孩子——阎解成、阎解放、阎解娣和年纪最小的阎解旷,正捧着各自的碗,眼巴巴地排成一队。

大铁锅里,翻滚着稀薄得能照见人影的红薯粥,红薯块少得可怜。

“都站好了!排队!老规矩,一人一勺,谁也不许抢!谁抢谁没得吃!”

阎埠贵眯着眼,手中的马勺在锅底“哗啦哗啦”地搅了好半天,好不容易,他才给大儿子阎解成舀了满满一勺汤,勺底勉强带着两小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薯。

“爸!这也太稀了…”

“闭嘴!吃不穷穿不穷,算计不到就受穷!”

阎埠贵刚要开启他的说教模式,突然,一股霸道至极、浓郁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肉香,顺着窗户缝,蛮横地钻了进来!

四个孩子,齐刷刷地停住了动作。

他们的小鼻子,跟小狗似的,使劲往天上嗅。

“爸…”

年纪最小的阎解旷,看着自己碗里的红薯汤,再闻闻那勾魂的肉味,小嘴一扁,手指头往嘴里一塞,哇一下就哭了。

“爸!我要吃肉!我要吃肉!是谁家在吃肉啊?我也要吃!”

“吃什么吃!吃屎去吧你!”

阎埠贵被这哭声吵得心烦意乱,急得直拍桌子。

可他那双藏在厚镜片后面的小眼睛,却也不受控制地,贼溜溜地往后院的方向飘。

……

后院,许大茂家。

屋里没生火,冷清清的。

许大茂刚从乡下放映队回来,累了一天,冻得够呛。

他手里端着一个大海碗,里面是从食堂打回来的剩面片汤,早就坨成了一团浆糊。

他刚夹起一筷子坨了的面片,那股浓烈的红烧肉味儿,就飘到了鼻子底下。

许大茂的手一抖。

“哐啷——!”

印着“为人民服务”的大海碗,连着一坨面片汤,直接摔在了地上,碎成了八瓣。

“操!欺人太甚!”

许大茂猛地站起来,气得马脸都扭曲了。

他死死盯着姜生家的方向,眼睛里全是红血丝。

“一个胃不好的病痨鬼!一个乡下来的破鞋!”

“他们凭什么吃肉?凭什么吃得这么香?!”

“老子一个放映员,全厂最体面的活儿,他妈的都喝不上一口肉汤!姜生一个二级钳工凭什么!”

这种强烈的落差感,让许大茂的心态彻底炸裂。

他越想越气,狠狠地一脚踢在桌子腿上。

“嗷——!”

下一秒,他抱着脚在屋里单腿乱蹦,疼得龇牙咧嘴,眼泪都出来了。

可即便如此,那股子要命的肉香,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他鼻子里钻。

……

深夜,十一点。

五二年的京城,一过九点,胡同里连个鬼影都没有,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。

可今晚,这四合院里的禽兽们,却集体失眠了。

因为那股肉香,足足在院子里飘荡了三个小时!

从一开始的大火爆炒,到中间的小火慢炖,再到最后的大火收汁…

那味道层层递进,像是钩子一样,把所有人的馋虫都勾到了嗓子眼,却又不给他们解馋,简直就是酷刑。

而后院,姜生家。

屋里温暖如春。

土炕上,炕桌已经摆好了。

那个盛肉的白色搪瓷大盆里,原本堆得冒尖,颤颤巍巍的红烧肉,此刻已经…见底了。

只剩下几块软糯酥烂的土豆块,和泛着诱人油光的红烧汤汁。

“嗝——”

秦淮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,她吃得满嘴流油,小脸红扑扑的,连那件天蓝色棉袄的扣子,都解开了两颗。

她的小肚子,撑得圆圆的。

她正一脸幸福地用馒头,仔仔细细地,把盆底最后一点汤汁,都给刮干净了。

“当家的,这药膳真好吃,这辈子,我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肉。”

姜生靠在被垛上,看着眼前这只被自己喂饱了的“小馋猫”,嘴角露出一抹笑意。

他伸手,在秦淮茹鼓起的小肚子上轻轻拍了拍。

“吃饱了?”

“嗯!撑着了!”秦淮茹娇憨地点头。

“吃饱了,就该干活了。”姜生眼底闪过一丝火热。

“啊?”秦淮茹一愣,“当家的,这…这都半夜了,干啥活?”

姜生咧嘴一笑,刚要说话。

就在这时。

咚…咚咚。

房门,被轻轻地敲响了。

这敲门声,又轻,又抠,生怕多用一点力气。

秦淮茹吓了一跳:“当…当家的,谁啊?这大半夜的…不会是…贾家来找事了?”

“找个屁事。”

姜生笑了,他慢悠悠地从炕上爬起来,拍了拍手。

“是送礼的。”

他早就料到了。

这帮禽兽,闻着肉香,不来点表示,那还能叫“禽满四合院”吗?

姜生趿拉着鞋,慢悠悠地走到门口,一把拉开了门栓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一股寒风,混着一股浓郁的肉香,倒灌了出去。

门外,雪地里。

三大爷阎埠贵,裹着他那件祖传的打满补丁的破棉袄,冻得跟个鹌鹑似的,正端着一个大海碗,站在风中。

大海碗里,是半碗…黑乎乎的…看不清是啥的玩意儿。

“嘿…嘿嘿,”阎埠贵一见门开,闻着更加浓郁的肉香,差点当场醉过去。

“姜…姜生啊…没…没睡呢?”

“三大爷?有事?”姜生高大的身影堵着门,一点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。

“咳,那个什么…”

阎埠贵被肉香熏得,脑子都快不会转了。

他赶紧把手里那碗黑乎乎的东西,往前一递,脸上挤出了菊花似的笑。

“我寻思着,你们这…刚吃完肉吧?光吃肉,腻得慌!”

“我这儿呢,有我们家祖传的…腌萝卜干!可好吃了!”

“我给你们…送点来,解解腻!”

秦淮茹在屋里,伸着脖子往外看。

半夜十一点,顶着大雪,送一碗…腌萝卜干?

这老抠,是想干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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