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国栋站在柜台前,给她介绍药店的布局:“这边是常用的药材,按功效分类,这边是名贵的药材,单独存放,戥子、药罐、药钵这些工具在这个架子上……”
林晚晴认真听着,虽然这些对她而言并不陌生,但她还是保持着谦虚的态度。
介绍完毕,李国栋看着林晚晴,神色认真,语重心长的说:“小林,咱们药房的活计,说忙也忙,说闲也闲。忙的时候,多是战士们训练受伤来取成药,或者病人们拿着医生开的方子来抓药,手脚麻利点就能应付。”
他喝了口桌上的浓茶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提点关心。
“闲的时候呢,你就看你的书,准备年底的考核,只要把分内的事情做好了,其他时间,你自己把握,有不懂的,随时问我。”
林晚晴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感激,李国栋不仅给了她工作的机会,还为她从事医疗工作找了一条捷径。
这在论资排辈的年代,是非常难得的庇护和信任。
“李师傅,谢谢你!”林晚晴深深鞠躬,语气诚挚,“我一定好好干,好好备考,不辜负你的期望!”
李国栋捋捋胡须,笑着点头:“好孩子,我知道你有成算,”他欣慰道:“去吧,你先熟悉一下药房,一会儿该有人来取药了。”
“嗯。”林晚晴应了声,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。
她小小的拉开一个个抽屉,仔细辨认里面的药材,用手感受它们的质地。
她动作轻快,神情专注,很快便将其中一个柜子的药材记得清清楚楚。
没多久,就有一位大娘拿着方子过来抓药,李国栋有意锻炼林晚晴,便让她自己抓今天的第一剂药。
林晚晴没有退缩,她大方的接过单子,确认没有配伍禁忌,然后拿起戥子转身走向药柜。
几乎不用思索般从相应的药斗里取出药材,称量、分包,动作流畅,仿佛已经做过千万遍。
李国栋在一旁看着,眼里的赞赏和欣慰更浓。这丫头,上手太快了。
一个上午,林晚晴都忙着处理方子抓药,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,李国栋才过来帮忙。
林晚晴明白,这是他在给自己锻炼的机会,她默默把这份情义记在心底,思索着可以回报些什么。
等忙的差不多了,许久不见有人影过来,林晚晴便拿起之前李国栋给她的书,就着药房的柜台,安静的阅读记忆。
李国栋偶尔会考她一个问题,指点她一下这个时代特有的用药习惯和规范,林晚晴都虚心接受。
一老一小,在弥漫着药香的药房里,一个倾囊相授,一个孜孜求学,气氛格外融洽。
中午下班铃响起,林晚晴将柜台上的工具归位,然后才和李国栋道别。
李国栋要回家和女儿外孙一起吃饭,林晚晴便背着帆布包,去了卫生院的食堂。
她现在有了正式的编制,可以在食堂就餐,只用交饭票就行。
食堂的伙食很简单,林晚晴随便打了个青菜和土豆丝,吃完后就回了药房。
刚回到药房不久,李国栋也过来了,身后还跟着抱着孩子的李娟。
李娟笑着和林晚晴打招呼:“林医生,好久不见。”
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,猛然听到“林医生”这个称呼,林晚晴有一瞬间的失神,但很快调整过来状态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她看着李娟怀里熟睡的孩子,压得了声音:“孩子怎么样?”
“好着呢,能吃能睡的。”李娟抱着孩子,在柜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,林晚晴伸出手指,轻轻戳了戳孩子的脸颊,软乎乎的触感,她内心也忍不住一软。
俩人唠了几句,李娟将孩子递给李国栋,然后拉着林晚晴去了药房外面的角落里,脸上露着不好意思的神情。
“林医生,我……问有个事,想请你帮帮忙。”
“你说,别客气。”林晚晴温和的笑道。
李娟支支吾吾的,脸都憋红了,她凑到林晚晴耳边,小声说:“我胀得厉害,跟两块大石头似的,孩子都吸不通,碰一下就疼得要命,我爹给我开了药吃,可还是不怎么管用。”
林晚晴一听就明白了,这是大多数产妇都会遇到的难题,堵奶。
她安抚李娟:“你别急,我帮你看看。”
林晚晴洗了手,让李娟去药房后边的房间里等她,那里有张小床,是给一些来换药的病人准备的。
林晚晴洗完手,进了房间,顺手关上了门,李娟有点害羞,红着脸颊褪去外套。
林晚晴仔细检查了一下,情况果然很严重,乳.房胀硬,皮肤发红发热,局部有很明显的硬块。
“李娟姐,你堵奶很严重了,光靠吃药是不顶用了,得配合手法疏通才行,不然发展成乳腺炎就麻烦了。”林晚晴神色认真的说。
“手法疏通,你能行吗?”李娟有点茫然。
“我学过,你放轻松,交给我。”林晚晴语气沉稳,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林晚晴将袖子挽到手肘处,搓热掌心,然后开始给李娟按摩疏通。
前世她在妇产科,经常给堵奶的产妇疏通,手法娴熟自然。
李娟起初还以为疼痛有些紧张,但在林晚晴专业的疏通和温和的引导下,整个人慢慢松下来。
她能感觉到乳.房里的硬块在林晚晴灵巧的手法下一点点变软,那种胀痛难堪的感觉也在慢慢缓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。
“林医生,你这手法太神了!”李娟又惊又喜,她感觉整个人瞬间轻松了。
林晚晴笑了笑,手下的动作不停,“还需要连续几次才能完全疏通,你明天再来。另外,我给你配点蒲公英和金银花回去,煎水喝,帮助清热解毒消肿。”
李娟感觉越来越舒服,话匣子也渐渐打开。
“林医生,不瞒你说,像我这样受罪的产妇多了去了,咱们院里,好几个生完孩子的小媳妇,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毛病。”
“可卫生院的产科那边,又多是男医生,大家都抹不开脸去看,只能自己硬扛着,实在不行了就吃点消炎药,不知道遭了多少罪。”
她看向林晚晴,忽然眼睛一亮,带着期盼道:“林医生,你手艺这么专业,又是女同志,你看……你能不能帮大家看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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