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文学“看不惯你。”江宴晨直白道。
“江宴晨。”王楠梅揉了揉眉心，“你才转学来，不和同学好好相处，就开始欺负同学，你是不是想我打电话叫你家长来谈谈？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严诺摇摇头。
她想说，江宴晨没有欺负李孟芸。是李孟芸欺负她，江宴晨为了帮她才……
可事实是什么样子的，似乎没有人在意。
王楠梅没听到严诺弱弱的声音，她说：“江宴晨，你来到这里就不能像从前那样，你现在是我们高二（1）班的一员，你要和大家和睦相处。”
江宴晨目光不知道看向哪，压根没在听王楠梅说话。
王楠梅恼怒地拍了拍桌子，“江宴晨，我在和你说话，你到底有没有听？”
江宴晨点头，“老师，我听着呢。我没有欺负同学，倒是这位同学恶人先告状。”
江宴晨轻蔑地看了眼李孟芸。
李孟芸气急败坏道：“新同学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“这位同学，敢不敢调监控看看昨天下午你都干了什么？”
李孟芸心虚道：“我什么都没干……我就是……”
李孟芸突然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。
“就是什么？就是拿着剪刀欺负同学，让她帮你写作业，不然就剪她头发？”
李孟芸暗骂大意了，忘记教室里有监控。
王楠梅听出了不对劲，她拍了拍桌子让所有人安静下来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江宴晨把来龙去脉讲一遍，李孟芸本来还想辩解几句，可王楠梅要去查监控，李孟芸咬牙切齿招了。
“是，我昨天和我哥一起欺负严诺。因为昨天心情不好，我就想找个人发泄情绪……”
李孟芸低着头，放在身后的拳头捏紧。她抿着唇，内心满是不甘。
都是因为严诺！她的形象全毁了。
王楠梅生气道：“发泄情绪？李孟芸，伤害别人不是你发泄情绪的理由！你回去好好检讨自己的行为。”
王楠梅对他们进行一顿教育后，说：“江宴晨，李孟芸，你们两个给你们家长打电话，让他们来趟学校。”
这场闹剧结束，四个人回到教室。
李孟芸的作业还有李孟汶的试卷被人捞出来放在她桌子上。
那课本试卷沾了泡面汤，馊味让她作呕，她嫌弃地把课本试卷统统扔在过道上。
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目光幽怨地看着第一排那个身影。
“严诺，给我等着！”
江春是大课间就到办公室，江宴晨又被叫去办公室。
办公室里，王楠梅给江春递了杯茶。先从轻讲到重。
“宴晨妈妈，他这头发你得让他去染回黑色。咱学校要求男生头发不能过耳，他这头发太长，得剪短一点。”
王楠梅看着江宴晨快挡到眼睛的头发，对江春说。
“是是是，我有空带他去剪。”江春笑着应付。
她瞪了眼江宴晨，“听见吗？江宴晨。放学去把头发染黑剪短。”
江宴晨靠在墙上事不关己地剥手指甲。
江春正要张口骂，王楠梅又说：“还有他这身衣服，不适合穿来学校。”
江春气道：“我和他说了，他非不听。还说我眼光不好。”
江春想起早上的事就来气。
大清早，江春在吃早餐。江宴晨晃晃悠悠从楼上走下来，乍一看还以为有流氓混子闯进家。
黑色无袖背心，破洞牛仔裤，还在腰上挂了件黄色格子衫，加上那头紫灰色头发。全身上下不伦不类。
江春骂道：“江宴晨，你穿的什么鬼，你没一套正常的衣服吗？穿成个流氓上学，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感到丢人。”
江宴晨淡漠地看着她，“我穿的什么鬼用你管吗？”
江春生气道：“我是你妈，我不管你谁管你？”
江宴晨直接对她翻了个大白眼。
江春视而不见，“你要是没有衣服，我可以带你去买。”
“不需要，你眼光不行。”
“你说谁眼光不行呢，江宴晨，你给我上楼去换一身……”
江春话还没说完，江宴晨早已经走远了。
早餐没吃，穿一身不伦不类出门，把江春气得想打人。
她想喝喝早茶舒缓一下心情，结果江宴晨就打电话来叫她去学校。
心情没舒缓，火气更旺。
这小子又给她惹事，江春越想越气，越气就越想揍人。
但在办公室，她得憋住。她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消消火。
王楠梅不知道江春此刻的心情。她说：“除此之外，还有一件事得和您说，就是昨天下午，严诺被欺负……”
“什么！！咳、咳……”江春喝了一口茶就听见严诺被欺负，呛得她咳个不停。
王楠梅给她递上纸巾。“您别激动。”
能不激动吗？她捧在手心的小姑娘，居然在学校受到委屈，她却一点都不知道。
看来她对严诺的关心还不够。
“王老师，是谁欺负我家诺诺，是不是这个臭小子。”江春指向江宴晨。江宴晨一脸无辜。
王楠梅还没说不是，江春就对江宴晨劈头盖脸骂。
“江宴晨，我让你保护诺诺，不是让你欺负她。你是不是不想在岳家待？你是不是想收拾包袱滚回乡下？”
王楠梅没料到江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江宴晨破口大骂。
江宴晨怼道：“江春，你凭什么说是我欺负的她？你有什么证据吗？”
江春扬起手，一副要打江宴晨的模样。
这对母子在办公室吵了起来，其他老师都纷纷看了过来。
“那个，宴晨妈妈，您误会了。”王楠梅赶紧上前去拉开江春。“不是他欺负严诺。”
“不是吗？”江春火气消了一半，扬起的手也放下，一脸疑惑地看着王楠梅。
王楠梅表示很无奈，她都没把话说完，江春就一口咬定是江宴晨欺负了严诺。
这能怪谁呢？
王楠梅拉着江春去看监控，换别的老师是不会让家长看监控，这种事情别的老师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
但这样的话，这种事情下次还会出现。
王楠梅觉得家长有权看，并且必须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。
监控显示的正是昨天下午放学后的情景。
江春没看还好，一看瞬间坐不住了。“这是校园欺凌！”
“宴晨妈妈，您别激动。那位同学的家长一会就来，您和他沟通。孩子那边我也批评教训了，都知道错了。”
太阳爬上半空，风燥热起来。
李孟芸的爸爸爬到四楼已经大汗淋漓，气喘吁吁。
走进办公室的时候，整个人看起疲惫不堪。
李孟芸的爸爸是个矮胖子，穿着一身黑西装，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。
他没见过王楠梅，一进办公室就东张西望，眯成缝的眼睛最后看向不远处江春身上。
“岳夫人。”李九淡笑着走向江春。
江春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个眯眯眼大肥猪是谁。“李总。”
岳辛维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之一，之前江春和岳辛维去参加宴会见过。
他们此刻就像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，相互握手问好后，江春疑问：“李总怎么来学校？”
李九淡的笑脸立马拉胯。“还不是为小女的事来。岳夫人呢？”
江春说：“诺诺在学校被欺负，我来为她讨回公道。”
“谁居然欺负诺诺？”李九淡一副气愤的样子。
李九淡见过严诺，江春之前上哪都带着去。那小姑娘乖巧可爱，很讨人喜欢。
严诺虽然不是岳家的孩子，但李九淡知道，岳家非常宠这个小姑娘。
岳家家大势大，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惹。
一旁的江宴晨感到好笑。
李九淡注意到这个一身痞气的少年，和他那不争气的逆子一样，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年。
“你笑什么笑？是不是你？你知道你惹谁了吗？”李九淡问。
江宴晨挑眉，“叔叔，乱冤枉人可不对，您自己去看看监控，真相就在监控里。”
“王老师？”王楠梅终于被李九淡注意到。
王楠梅点点头。“孟芸家长，这次叫你来是因为你女儿在学校欺负同学。”
李九淡怔住了。
江春指着监控里拿剪刀的李孟芸问：“李总，这不会就是令爱吧？”
李九淡擦了擦汗，眯眯眼凑进电脑监控画面看了半晌。
不仅李孟芸在，李孟汶也在。
“这……”李九淡突然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