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宴晨平静地蹲下身,透过排水篦子的缝往里看,干燥的下水道里除了有一部手机还有一把剪刀。
“你很幸运,下水道是干的,手机没事,弄上来就行。”
江宴晨伸出手试图扳开排水篦子,“不行,焊死的。”
江宴晨站起身,看向一直坐在墙根处的严诺。“小妹妹,你帮我看住我的行李,我去外面找工具。”
严诺乖巧地点了头。
江宴晨将行李箱和咸鱼靠墙放,书包堆箱子上,双手插着裤兜朝巷子外走去。
巷子只剩下严诺,她孤零零地在等待着。
江宴晨去没十分钟就回来了。
他去商店买了一个粘胶挂钩,和老板借了根绳子和木棍。
江宴晨蹲在排水篦子边,绳子绑定挂钩,撕开粘面,找准手机的位置,缓缓放绳。
他熟练地用棍子辅助,不出五分钟就把手机给粘上来,顺便把李孟芸的剪刀也给粘上来。
严诺抱着失而复得的手机,很小声地说了句:“谢、谢谢。”
她很感激眼前的少年,但是她面对陌生人,而且还是男孩子,她非常害羞,连一句顺畅话都说不出来来。
磕磕巴巴的,声音很小。
但江宴晨听见了,他露出一个散漫的笑容,“不客气。”
背起书包,拉着行李箱,拿上咸鱼,江宴晨笑着对她说:“走了。”
行李箱轮子滑过地面,轰隆隆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里回荡。
热烈的太阳慢慢西斜,严诺目送着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。
再见。
谢谢你救了我的头发。
严诺摸着差点不保的辫子,把那些没说出口的感谢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遍。
嘟,嘟。
手机响起提示音。
严诺低头,屏幕上显示:电量不足,30秒后自动关机。
出门忘记充电了。
在关机前严诺看了眼时间,四点多了。
真是诸事不顺,看来今天不宜出门。
“完了完了。”严诺擦干眼泪,她现在得赶紧去车站看看,哥哥是不是还在等她。
四点的火车已经到站,下车的乘客很多。
严诺到车站时,车站里的人熙熙攘攘往外走。
这茫茫人海,上哪去找江宴晨。
手机没电,也不能看到江春发的消息。
她连江宴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。严诺委屈地蹲在路边哭了起来。
手机没电,人也没接到,这一下午就知道哭,严诺觉得自己很没用。
“严诺?”一道震惊的声音从严诺头顶响起。
严诺抬起头,就看见一个高贵的女人正盯着自己看。
余琪没想到在车站外遇到严诺。看着严诺泪流满面,心疼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?谁欺负你了?怎么哭了?”
余琪问了一连串问题,严诺不知道该回答哪个。
“没事,遇到什么难事,和阿姨说,阿姨帮你。”
余琪是岳辛维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,一个美丽高贵又温柔的女人。
严诺很喜欢她,因为她每次见到严诺都是笑盈盈的,很和蔼可亲。
“余阿姨,我手机没电了,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?”
余琪爽快答应,从名牌包包里掏出手机递给严诺。
严诺拨通江春的电话。
嘟嘟——
“喂,你好。”
电话通了,江春不知道是严诺打来的,她冷淡问:“有什么事?”
“江阿姨,是我。”
听到严诺的声音,江春态度立马转变,她焦急地问:“诺诺,你去哪了,怎么关机了?都一个小时多了,怎么还没回家?”
“我没接到哥哥……”严诺愧疚道。
“不用接了,阿姨给他发了位置,他会自己过来,诺诺你回来吧。”
没说几句话,就挂断电话,严诺把手机还给余琪。“谢谢余阿姨。”
余琪把手机塞回包包,温柔道:“不客气。”
这是严诺今天听到的第二个人和她说不客气。
不由的想到那个紫灰色头发的少年。
还会再见到他吗?
真想郑重感谢一下他今天解救了自己的头发,还帮忙捡回手机。
回到家,一直在等她的江春担忧地说:“诺诺,发生什么事了?阿姨给你打电话关机,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?”
严诺低下头,“对不起,江阿姨。”
严诺说路上遇到了两个同学,说了一些话耽误了,去到车站刚好手机没电。还好遇到余琪,借了电话打给江春。
她省略了被欺负的遇到紫发少年的过程,省略了手机掉下水道的过程。
她不想让江春担心。
江春也没多问什么,她看了眼时间,脸色很不好。
“江宴晨怎么还没来?都下车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,也不知道去哪野,真的是。”
也不知道是谁一下车就急的打电话轰炸她。
江春当时在做美甲,没空接,江宴晨就孜孜不倦地打。
江春气得接通电话就破口大骂。
吓得给她做美甲的小姐姐手一抖,美甲都给做歪了。
想想就来气。
……
夏日的黄昏,西边的天空泛着橘红的霞,严诺坐在阳台上看着手里的画发呆。
似乎经过深思熟虑,严诺决定把今天画的这幅画当做见面礼送给江宴晨。
卷好画,用红色绳子绑了个蝴蝶结,严诺就踩着鲨鱼拖鞋离开阳台。
江宴晨拖着行李箱来到岳家门口就碰上下班回来的岳辛维。
岳辛维从黑色车上下来。
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,戴着金丝框眼镜,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。
“小晨,好久不见。”
江宴晨显然没认出他,愣了许久。
岳辛维倒不介意,他掏出钥匙去开门。
刚进门,江春笑容灿烂地迎接岳辛维,“林婶在煮菜,楼上洗澡水放好了,洗个澡出来咱就开饭。”
岳辛维摆摆手,说:“不急,春春,看看谁来了。”
岳辛维向门外的江宴晨招招手,示意他进来。
江春在看到江宴晨时,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。
江宴晨在看到江春时,一脸不自在。
距离上次见,已经好几年前,那次还是岳辛维提出回乡下看江宴晨外婆,顺便去度度假,让江春陪他,江春才回去的。
那时的江宴晨才到江春肩膀那么高,转眼几年过去,现在的他比她高一个头了。
“江宴晨,哑巴了?不会叫人?”江春没好气地打破诡异的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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