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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梅青时差点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出。

主仆俩俱是一愣。

还不等她开口,就见不远处假山后冒出两个婢子,急匆匆上前将已经满身湿透的柳意扶了起来,“柳姑娘!姑娘可曾有事?”

梅青时认得其中一人,一个叫香云的小丫鬟。

那香云是宁翊自小便服侍在身边的丫鬟。

原是楚氏指给儿子做通房的,后不知宁翊是不喜还是怎的,一直未将其收房,倒是留在身边当了个贴身丫鬟。

宁翊此去满洲也将她一同带了去,却不曾想这丫鬟竟然被送去了柳意身边服侍。

只见那香云急急唤了两声柳意之后便突然抬头看向了梅青时,急不可耐张嘴就道:“柳姑娘乃公子带回来的人,夫人怎可随意推搡柳姑娘!?”

梅青时:…?

梅青时一时无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,刚想开口辩驳问香云此话何意,就见靠在她身上的柳意忽的身子一软,就这样直勾勾的晕了过去。

事情发生之快,梅青时同身侧凝秋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震惊。

人在眼皮子底下晕了过去,还有个香云在旁边紧咬着不放,梅青时就算是想直接当做无事发生却也不能了。

只得跟着回了那柳姑娘所住的客房。

不等她吩咐,香云便做主打发了下面的丫鬟去请郎中。

梅青时便在外室坐了下来。

此事不出预料惊动了正房的楚氏。

在听到手底下的嬷嬷说起此事之后,楚氏头疼的捏了捏眉心,心烦的紧,随便指了一个身边伺候的嬷嬷,“又是一个多事的女子,嬷嬷你去,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
楚氏活这么个岁数,在后宅见过的算计不知多少,这件事都不用嬷嬷去打探,她便能在心中猜个八九不离十。

这般浅显的手段,当真小家子气。

却不想嬷嬷一去一回却给她带来了个消息。

“夫人,那柳娘子…有了身子!”

话落,楚氏捏着眉心的手一顿,猛然抬眼看向堂前嬷嬷,“你说什么?!”

嬷嬷心下也惊,径直跪了下去,“千真万确,奴婢亲眼瞧着郎中诊出来的,月份还小,胎象还不甚明显,但郎中亲口所说,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子了。”

话落,楚氏更是头疼的厉害,忙追问:“哪个郎中?可是太医院里的?”

嬷嬷摇头,“事出从急,是东街出了名的柳郎中来把的脉。”

楚氏也识得嬷嬷口中这个柳郎中,太医院里的御医首要便是负责看顾宫里的贵人,其次才是这些达官贵人家。

宁国公府除了要紧的几个主子生病会前去太医院请人外,其余大多时候都是这个柳姓的郎中上门诊治。

医术确实不错,连楚氏有个头痛脑热也叫他把过几回脉。

嬷嬷一直伺候楚氏,楚氏所忧之事她皆所知,眼下更是替主子着急,“柳郎中既已这般说,那定然不会有错,夫人,眼下可如何是好啊!?”

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!

“你去封了那郎中的口,柳氏有孕的消息万不可传出去,府上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丫鬟全都警醒警醒,不可在人前议论此事,违着发现直接发卖出去……对了…子言呢,子言还未下朝归家吗?!”

而那厢宁翊终于从御书房出来。

方才上首处所坐之人带来的压迫感仿佛任萦绕在四周。

他入仕几年,面见圣上的次数亦不少,但无论何时至人面前都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。

方才他进入御书房,一眼便看见坐在上座的皇帝正凝眉提着朱笔批阅奏折。

他着一身月白常服,袖口领口皆用金线绣了暗纹,寻常郎君的打扮,但帝王风范,岂是寻常郎君能比的,那一身浸入了骨的清隽贵气叫人不敢直视。

宁翊低头不敢再看。

待他叙职过后,那个一身雅正的男子突然放下手中朱笔,漫不经意的抬眼看他。

毫无征兆的一句却让他硬生生爬满了一背的冷汗。

“爱卿近日喜得佳人啊。”

宁翊心中一惊,跪伏在地,“臣惶恐。”

三字过后殿中再无一言,方才被搁下的朱笔再次被人拿起,笔落宣纸的细微声音响起。

明明上座之人一句言语也无,但宁翊却不敢再有丝毫异心,一五一十将方才自己未尽之语一一道来。

“臣一时视察,受奸人设计,毁了那柳氏清白,实在愧对陛下赐婚,无颜于家中新婚妻子。

微臣有罪,但请陛下赐罪。”

言罢,他不敢多说,头也不抬的深深跪伏在地。

过了半盏茶的功夫,皇帝才终于又开了口,“起来罢,此事朕已知晓,你先退下。”

宁邵今日休沐,早朝散过之后也没着急归家,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儿子。

“怎耽搁这么久?可是陛下曾说什么?”见长子终于自宫门出来,宁邵便让手底下的人去将人领上了马车。

宁翊尚在回想方才高座之人话里的用意,一时不察父亲的话。

宁邵见状眉头微皱,道:“究竟是何事?惹得你这般?可是陛下说什么了?”

长子向来稳重,何曾有这般失神之时。

宁翊这才抬眼看向父亲,一五一十将方才御书房的事说给了他听。

话罢,宁邵也是心中一惊,“你说陛下已然知晓了你带回那柳氏。”还是在他未曾主动开口交代前知晓的!

宁翊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沉稳,但到底还年轻,经的事不多,又是在向来敬重的父亲面前,一遇拿不准的事便有些沉不住气,忙追问道:“父亲,你说陛下此为何意?”

若是因为他在御赐新婚之际便带别的女子回府,陛下恼怒。

可又不见得。

真的恼怒,不会连一句斥责也没有就让他退下。

当今这位有治世之才,只是这性子着实算不上太好。

虽不是喜怒无常,但若真犯了事让他心里生了怒,也不是能随意便糊弄过去的。

只消片刻宁邵便回过神,放下了心,“陛下整日日理万机,处理的都是国事,哪来的功夫来管你后宅女子之事,定不是因为此事,莫不是…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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